第 192 章

嘴合嘴都称“先生”，这位“先生”；可真是骇人听闻、身份贵重得没人可比的了！到了此时，田文镜方明白，那个文理不通的李卫，为什么会写了“必然是你田文镜的错”的那样一封信来。现在他冷静下，再回过头去想想，邬思道的所做所为，真是无可挑剔。他对自己这位越级提拔的官员，既不据傲，又不巴结；既不在乎，又从不说二道四。自己交代给他的事，也没有一件不是办得漂漂亮亮。他不就是爱东跑西转的嘛，表面上看，是醇酒妇人，游山玩水，好像胸无大志似的。可焉知他不是在替皇上留意民情吏治，又焉知他不是在收集什么“情报”？(ｃｉｊｉｘｓ)•(ｃｏm)

高斌对河南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，马运钧这个小铺头能用作大事也知道，是不是就是邬思道告诉高斌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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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邬思道的身后有这么硬实的后台，他又怎能和那几位师爷相提并论呢？田文镜突然又联想到，邬思道原来在诺敏的幕府里，也是李卫推荐的，干的也是文案上的事。可诺敏的一切事情，都几乎没有一件逃过这个瘸子的眼睛。田文镜在山西遇上难题时，邬思道只不过向他田某稍稍点拨了一下，那个山西巡抚正黄旗一等公爵马佳氏·诺敏，就被田文镜参实了。然后邬思道又来到他田文镜这里，还是李卫推荐的，也还是做着文案上的事，这又暗示着什么呢？他还诚恳地对田文镜说，诺敏倒台，不是谁的功劳，是他自己把自己扳倒的。难道……他心乱如麻，不敢再往下想了。

刘统勋可不是一般的人，他作为新科进士能有如此天大机缘跟在皇上身边，能揣摸不出皇上的心思吗？他因为河南打杀读书人的事情震惊恐惧，因为帝王和高斌的态度胆寒，这要他更急需表现自己，表现自己不是那群读书人一伙的，是朝廷一伙的！

他一边脑袋里快速运转，看田文镜蔫了，思及自己见过邬思道先生的那一面受到的教导，就在旁边慢声慢气地说：“中丞大人，下官见过邬先生一次，邬先生不是凡品，他是位无双国士！他身有残疾，不便在朝做官，这才在下面干些事情，荣养身子。依他的才能，五千两已是十分廉洁的了。衙门里的那些师爷，明面上拿的虽然不多，可他们在背后收取了多少银子。我在地方读书多年，这点情弊心里清楚得很。你不要为这点小事，误会了邬先生啊。”

四爷笑笑说：“咳，这本来就是一句闲话嘛，不说了，不说了。哎，杨世达，你这骨头汤是怎么做的？能不能给朕抄个配方单子，朕带回去，让御膳房里每天都给朕做了喝。”他回过头来又叫，“哎，刘统勋，田文镜，你们都来喝呀，这骨头汤简直是妙不可言！”

杨世达在一旁看着，一面是被皇上的打杀手段吓得脸白生生的，生怕自己被灭口。一面是听见皇上的话语想笑也不敢笑。他心想，皇上啊，你要真的是天天都喝这驴骨头汤，就不会说这话了。

田文镜现在如堕五里雾中，他也不懂高斌为什么打杀读书人，他看向高斌，高斌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
田文镜因为这个眼神吓得身体一晃，以为高斌还有坑要挖给自己跳，吓得连手脚都不知怎样放才好了。自己冒雨出来巡河，本是自讨苦吃，可偏偏被皇上看见，一见面就先表彰了他。他也觉得“讨好”讨到了正地方，实在是求之不得、千载难逢的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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