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 章 二选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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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来到趴着吐槽工作的少年旁边。
比起上一次见面,少年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,脸上的婴儿肥都被高强度的工作给残忍消去,漂亮的眼睛下也有一抹青黑。
看起来惨兮兮的。
久米原包住了他的小半边脸蛋,冰冰凉凉的史莱姆在夏天非常舒适,那只鸢色的眼睛微眯着,斜斜睨过来的时候有一种上司对下属的赞赏。
突然,太宰睁大眼睛,定定地看着他。
小史莱姆瑟缩了一下,有一种被盯上身体的感觉。
“如果把史莱姆吃掉可以在体内制冷吧。”
不可以!吃!史莱姆果冻!
太宰笑了笑,屈指弹了一下草色团子,如愿看到凹下去的一大块慢慢回弹。
“被吃进肚子里的史莱姆报复这种死法听起来很不错诶。”
太宰伸出一根手指摇晃,得意地说:“最重要的原因是,有一种字面意义上的清爽!这样就可以达成清爽而朝气蓬勃自杀的成就!”
啊?
久米原懵逼,这就是所谓的“丧气话”啊。
说的时候明明是超兴奋超期待的样子,内容就很丧心病狂了。
他又想起第一次在水中的见面,在那个蓝色的清晨,有如人偶般无情的少年躺在冰凉的水中,无悲无喜,有一种脱离人世的飘渺之感。
那时候,他就是不属于烟火人间中的妖怪,充满了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。
而这一刻,这种神秘的违和感有了答案,久米原突然知道为什么太宰看起来那么特殊,和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一点也不一样。
虽然久米原7岁过后就没上过学了,但医院里也能见到很多孩子。
太宰眼中的期待不似作伪,他也就更加难以理解,少年的目的是追求死亡,和那些医院里见过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。
同样是绝望,太宰是无法获得死的解脱的绝望,和他们这些抓住一点光芒就紧紧不放的人完全相反。
少年还在侃侃而谈他研究的新方法,久米原却陷入沉思。
怎么办呢?
他无法认同太宰的生活方式,但他也不想去劝说,也不会去阻止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,而太宰到现在还没达成他的目标,这是不是说明他也并没有这样渴望死亡?
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期待的东西,只不过,对于久米原来说很多,对于太宰来说,就很少。
【这一次谈话后,你有点不安,太宰依然我行我素,每天奔走于上班、尝试新的方法、捉弄你的路上。】
【虽然心里知道他不会因为三言两语而改变目标,但你还是尝试着想办法。】
【你的思考力增加了。】
【是拨打青少年心理健康疏导热线,还是向他诉说生命的意义?思绪飘往云端,你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空无一物的眼睛。】
【玩闹时孩子气的他,命令下属时冷酷无比的他,抱怨搭档单细胞生物时的他,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。】
【还是说,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真实的他,只有无限接近那个世界的时候,他才会稍微露出灰白的内里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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